最近,在我們鄰村發生了一件罕見的事。老譚的母親過世了,然而在辦理喪事的時候,竟然沒有一個人前來幫忙,甚至連抬棺材的人都找不到。最終,老譚不得不前往勞務市場雇傭了幾個民工,才將他母親抬到墳墓中安葬。

老譚家是鄰村的外來戶,雖然如此,但從老譚的曾祖父那一代起就落戶在鄰村,已經生活了三四代了。在老譚曾祖父和祖父還在世的時候,他們家與村里人的關系還算不錯。誰家有紅白喜事都會相互送禮。他的曾祖父和祖父去世時,都是村里人幫忙安葬的。

老譚的母親是個有本事的人,丈夫早逝后,在改革開放時掙了點錢,就帶著老譚去廣州做生意了。雖然他帶著孩子去了廣州,但每年也難得回老家幾趟。原本老家還有一些窮親戚和朋友,但自從老譚母親發財后,便不再與這些親戚和朋友來往了,與村里的人更是斷絕了聯系。每當村里有人家辦紅白喜事,給打電話,總是找借口不回來。鄉親們覺得高攀不上,慢慢地也不再與家聯系了。

在中國的俗語中,有“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的說法。這恰如老譚母親的命運。早年,曾一度富裕,卻在一次盲目擴大生意時遭了重創。被人欺騙,不僅失去了所有的財富,還背負了沉重的債務。為了償還債務,甚至不得不賣掉在廣州的房產,卻仍無法還清債務。更令人心酸的是,在催債的過程中失去了一只眼睛,另一條也落下了病

生意失敗后,母親帶著老譚在廣州謀生。他們與村里的親人逐漸疏遠,即使在春節回老家的時候,也幾乎不與村里的人往。母親在廣州治療疾病。在臨終之際,表達了希落葉歸的愿。因此,老譚決定完母親的愿,將送回老家。

老譚將母親送回老家后,母親在老家度過了半個月的時間,最終在那里離開了人世。這半個月的時間,似乎又讓他找回了曾經悉的鄉土氣息和人味。盡管他在村里的親人不多,但他的離去也讓人們深惋惜和不舍。

老譚注意到,當村里有人辦白事時,全村的人似乎都不用召喚,都會自前來幫忙。主家只需要做好流水席,和準備辦理白事所需的品。在老譚的母親去世后,他遵循村里的習俗,在家門前放了一掛鞭炮,并打電話通知了幾家親戚。他還購買了喪葬用品,等待街坊鄰居前來幫忙。然而,左等右等,卻始終無人前來。到了半中午的時候,只有兩家親戚的人來幫忙理他母親的后事。在火化他母親的時候,老譚了殯儀館的車,拉著他母親去了火葬場。盡管他通知了好幾家親戚,但稀稀拉拉只來了幾個人。

在我們這里,有一套代代相傳的習俗。親人離世并火化后,我們會將骨灰盒嵌棺材,隨后進行土葬。這一儀式標志著逝者已經正式在大地母親的懷抱中安息。在這一天,親戚朋友都會前來哀悼,村里的鄉親們也會遵循傳統習俗送上禮金以表達他們的問。

在老譚母親的葬禮上,老譚預備了兩支嗩吶樂隊,預定了二十多桌流酒席,熱熱鬧鬧地為他母親送行。然而,出乎他的預料的是,雖然有許多村民前來觀看嗩吶表演,卻無人向他家表示問或幫忙。到了下午三點,按照習俗,棺材應被抬往墳地。連找齊負責抬棺的村民都十分困難。老譚只好請親戚幫忙,到勞務市場雇了幾個民工,才將他母親順利抬到墳地并安葬。

村里的流言四起,紛紛傳言:“盡管老譚一家人平時深居簡出,與我們這些鄉親們并無太多往來,但要是老譚真的開口求助,咱們村里的老爺們兒誰不會出援手?他們家的人,對誰都惜字如金,一副理不理的樣子,我們可不會熱臉冷屁。老譚這樣的事,母親過世竟無人相送,在附近的幾個村落也是頭一遭聽到,真是丟人現眼啊。在咱們農村,人世故尤為重要,若是哪家辦事無人捧場,那就意味著這家人做人失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