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年夫妻因艾灸引發的矛盾
昨天我和老木頭吵了一架，吵得還有點兇。其實這架四天前就差點吵起來，只是大家都忍了一句，變了一場冷戰。兩次生氣都和艾灸有關。二十年前，我開始比較嚴重的腰疼，后來加上疼、肩臂疼，CT核磁共振各種檢查都查不出什麼大病——老化，就是退行病變。痛急投醫，按、電療熱敷、艾灸……都不能本解決問題，但覺得緩解作用最大的，是艾灸。有一兩年，我幾乎每天都做艾灸，夏天直接灸，冬天幾個灸盒捂在羽絨服里。因為自己很喜歡艾煙的那種香氣，沒想到還有不喜歡不適應艾味的，那時直接灸時一般就在主臥衛生間。記得老木頭偶爾也說過氣味太大，但一般開窗通通風也不再多說。不知是不是得了高對空氣質量要求高起來了，這幾年他的抗議越來越烈，以至堅持說艾煙有毒，說我繼續做就是“慢自殺”，反復說教限制，我只好做不做了。也許是越有人反對和限制就越是惦記和拔高，我心里是認可甚至是迷信艾灸的療效的。頸椎不舒服導致頭昏時，把艾盒固定在后頸窩灸十幾二十分鐘，馬上神清氣爽；腰酸痛時，塞個艾盒在腰窩。不知不覺腰就了；還有畏寒肢冷，每次灸過，就會覺得渾都是暖融融的。舒服。我覺得艾味是香的，他聞著卻是會導致頭昏的“毒氣”，我跟兒說起這個不同，說聞著也覺得不舒服。原來是他們家的基因與我相悖，我就只好忍痛割艾了。這次回漢的第三天，早起頭昏得實在難，加上這邊房子大，有條件避開他，就截了很短的一小節，在遠離臥房的客衛，大開著風灸了一下，到他起床時已經做完，已經聞不到什麼氣味了，當日他也的確沒有問起。但我疏忽了一件事，忘記即時收好艾盒。第二天他看到艾盒問起來，我說馬上就收，但一打岔又忘了，第三天早上他又看到就發了飚。我也不高興，覺得他小題大做，幾天都過去了的事，本沒有氣味了，是他“心有魔煙”，非要我服從。我氣呼呼收起了艾盒，但也兩天不怎麼搭理他。昨天早上，他吃著早餐突然到書房巡察，問我“今天是不是又熏艾了”，我的火騰一下就上來，你這不是心理有煙是什麼呢？為了讓你不難，我忍痛挨寒讓自己難，你怎麼還要三天兩頭“無中生有”呢？我問“你今天聞到煙味了？”，他答“聞到了，你就沒聞到嗎？”——我怎麼聞得到？我倒是想聞到啊！我說：“你真是出鬼了吧？”他懟：“你才出鬼了！”他問我時語氣是平和的，我為什麼一即炸了呢？實際是我心里也有魔，不喜歡他一向易犯的病：認定一個東西不好就完全不顧可能的事實非要別人認同他不可。他是很信中醫的，為什麼就因為這個氣味就全盤否定艾灸呢？而且頭天正好讀到一篇文，一個妻子說丈夫為灸背，給按……我炸了是鞭炮，發就是火山了。意識到了自己的心魔，我就有些慚愧了。我一兩次頭昏都難，老木頭因為不穩常犯頭昏的痛苦，我還是諒關心不夠。前幾天他眩暈癥又犯了，躺了大半天，雖然他主分析說有可能是他噴花水驅蚊時濃了一點，我想也不排除那一縷的艾香導致的可能。自打得了高，他也許不一定大不如前，但心理上脆弱了許多是真的。反思自己，心也越來越狹窄，容易鉆牛角尖，容易積累和發酵負面緒。這都是老來伴很忌諱的。昨晚和他散步后一起到小叔子家閑坐了一會兒，小叔子說他在清理一些公婆留下的舊，巧得很，他正好問到我要不要艾條，說是婆婆當年沒用完的。婆婆在世時，跟我共用過很多東西，刮痧板、拔罐、電療……沒想到還有艾條在。老木頭說，改天弟弟給拿過來吧，做的時候一定要戴上口罩，做好通風，老了不比年輕，我們都要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