污名一詞源于希臘語中的“stigma”,最初的定義是指對奴隸、罪犯等不道德群施加的標記。社會學家歐文·戈夫曼在他的著作《污名》中使用這個詞來描述一種不名譽的特質。“我們構建了一個污名理論,用來解釋他的低劣,以及他所代表的危險的意識形態,有時用來合理化我們對其他差異的敵意。”戈夫曼還提到,社會往往給污名者加上許多行為準則,這些準則之間常常存在分歧或矛盾,導致一旦遭污名,就很難滿足社會大眾的要求。對于害者來說,外界施加的限制往往會演變對“完害者”的苛求。

最近,一個做@魚丸不好的20歲為了被苛責的“完害者”的典型。12月7日,都公布了的病例行軌跡,在14天連續去了公園、甲店和多個酒吧等公共場所。與此同時,一條包含姓名、份證、家庭住址和詳細行程的私信息在微博、微信等社上瘋傳,的朋友圈截圖以及在酒吧和朋友聚會時拍攝的視頻也無一幸免。輿論迅速將這個孩裹挾其中,為攻擊的主旗。“是哪位沒眼的,這麼丑的來蹦迪?”“20歲被外調去酒吧陪酒,還轉場4次是好孩?”“才二十出頭就這麼浪。”“一晚上在半個城市的5個區玩,唯獨沒有被帶走,是來了姨媽,還是長得不行。”……然而,在這些純粹的惡意之下,個人私泄事件以及公眾真正應該關注的疫問題卻為了次要話題。

今天早上,@魚丸不好在微頭條上發表了聲明,向都市民致以道歉,“我只是一個確診患者,發現確診后第一時間配合防疫部門進行流調工作。”孩還坦陳,網絡上針對的謠言和謾罵對的工作、生活和家人造了傷害。從昨天開始,不斷接到擾電話和短信。澄清稱,的本職工作就是在酒吧負責氣氛和營銷。然而,這份言辭懇切的聲明能夠消除人們的惡意揣測和辱嗎?顯然不能。在微博上,對聲明相關報道的評論區仍然有人怪氣:“做酒吧營銷的,手機號和聯系方式還需要別人暴?”“20歲不讀書,在酒吧上班,厲害了。”

@魚丸不好是確實到新冠病毒的影響,但輿論場給予這個20歲孩的是苛求完害者的殘酷故事。對于一個20歲的年輕孩來說,除了天然存在的容貌和別歧視,人們還在乎是否是一個符合世俗規則的“乖乖”。據世俗的完定義,應該在讀書,而去酒吧和蹦迪是不正當的行為,更何況在酒吧負責氣氛和營銷這種看起來不正經的工作。搜索“酒吧 偏見”這個關鍵詞,可以發現在虎撲等平臺上,有人詢問“為什麼男生對去酒吧的生會有偏見”,在豆瓣上,也有生發文《男朋友對在酒吧打工的我有偏見》,此外,“去酒吧玩就是壞孩嗎?”這樣的話題也屢見不鮮。實際上,線下酒吧產業已經相當發達,統計數據顯示,2019年,都的酒吧數量在全國排名第一,約有3310家,其次為上海和北京,分別為2928家和2372家。據百度地圖數據,關注酒吧的用戶中,95和00后占據了高達56.68%的比例,遠超其他群,其次是25到34歲的年輕人。這并不意味著站在任何一種生活娛樂方式的對立面,就像孩所說的:“當時確實不知道確診了,如果知道的話肯定也不會出來,誰也不愿意鬧這樣。”都的酒吧街一直以來都是城市夜景的一部分。對于孩來說,在夜晚漫步、以任何合法方式自由行走都是正常的,不應該到指責。這與一個20歲孩應該是什麼樣子無關。

勒龐在《烏合之眾》中說,個人一旦為群的一員,他的行為就不再承擔責任,每個人都會展示出他們不約束的一面。網絡世界一直如此,緒被紛雜的信息所裹挾,促使人們在一場又一場網絡攻擊戰中為參與者和推波助瀾者。換句話說,理早已讓位于單一直白的信仰。對于“不完”的惡意,正是這種典型而未經思考的宣泄。知名B站食區up主徐大sao在年初的一部紀念武漢李文亮醫生的視頻中承諾,將把視頻的全部收益捐出,四月份,徐大sao公布了各平臺的收益明細,總計12萬元,并通過支付寶捐贈出去。然而,在虎撲上有人質疑徐大sao,質疑他在B站的收益僅為4000多元。盡管B站方出面,發布了收益的后臺截圖,證實了up主的清白,但謠言仍然在擴散,從最初的“詐捐”發展到對徐大sao“假吃”、“利用家人”、“冒充空調工”等話題的漫天傳言。空調工的份與食作品實際上沒有直接的關系,只不過在一個“完形象”的語境中,徐大sao為了一個有罪者——他不符合大眾對鄉鎮青年的期,他賺錢來養活自己,也不是一個“老實忠厚”的人。輿論已經被“完害者”的荒謬所裹挾太久。當男偶像被朋友曝出出軌時,們會懷疑曝料者的機,幻想“出軌是正當的”,當害者勇敢站出來指證強犯時,會被質疑“你勾引他了吧”、“你穿得暴”,當家暴害者為公眾關注焦點時,“害者有罪論”也會上演。這些觀念短時間不會改變,就像到的辱并不會因為言辭懇切的聲明而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