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漢一個多月,我充滿了溫暖和幸福的回憶。和小叔子住得很近,隔著一條馬路,我們甚至互相擁有對方家的鑰匙。回家的那天,火車還沒到站,他就接了我幾個電話,說要為我們準備排骨藕湯。他帶著排骨和藕到我們家準備煨湯時,卻怎麼也打不開天然氣,只好把高鍋和材料一起拿回自己家,燉好了湯再送過來。我們晚上七點多到家時,一鍋熱騰騰香噴噴、爛的藕湯等著我們,吃下去,每一神經都被暖到了。這一個多月,小叔又先后給我們送了一次他自包的瘦餛飩、速凍裝袋,一大包一兩斤,至今沒吃完;一次全料拌好只需上鍋蒸蒸排骨藕;還有一次一大鍋排骨藕湯。弟弟很會買藕,無論燉湯還是蒸的,每次都爛糯甜,到心底。我買藕,竟會出現一節爛一節脆的,被老木頭好一頓叨嚼,煩人得很。小叔跟妯娌還那麼不分不和地拖著,在半分居狀態,他和兒子生活在一起,父子倆的吃喝日常一應靠他打理。年近六十,還要忙工作,兩個男人的日子可想而知,還來照顧我們。對照我哥和我弟,小叔的綿親讓人。我跟老木頭說,弟弟是媽媽錯生的一個兒子,他對你這哥哥的關心,比細心的妹妹還心。老木頭不僅大男子主義,在弟弟面前也有大哥大主義。每次他送點我們有的東西給弟弟、侄兒吃,他都以“算了,沒必要”“他們拿給我們吃了就吃了” 答,好像白吃弟弟天經地義。我是嫂子,怎麼好意思。也給了一次羊、一大串玫瑰葡萄和幾只螃蟹他們,還做過一盤熏魚端去,才略覺心安。十年前,我跟臨終的婆婆說放心,我一定會照顧好老的小的,這些年,我顯然食言了,誰也沒照顧好,倒是老小叔照顧了。夫家舅表弟和我們住同一小區,以前我們在家時是常相來往的,表弟媳爽氣慷慨,兒高考前我輔導過一段語文,就一直掛在謝,得了什麼吃的用的小禮品,也常給我們送來。前幾天表弟又送來一箱獼猴桃,說是網購買多了。這是我的最,吃了好幾天。他們重義,我幫的那點忙,哪里值得他們記掛上十年的。老同學老同事阿蓮,四十幾年的友,不知啥時開啟的時尚養老模式——向郊農租地種菜。我想一個教書的去種菜,菜一定是面黃瘦像營養不良的難了,沒想到卻種得像模像樣,洪山菜薹、上海青、蒜苗、包菜、韭菜、娃娃菜……來去的菜農們說比他們還種得好。人聰明,做什麼就像什麼。這幾個星期,打電話來必是要我跟車去摘菜,可我們兩個萎胃,哪吃得了那麼多。大包大包摘回來兩次,韭菜餃子娃娃菜餃子包了一兩百,冰箱還是滿的。蔬菜自由,幾星期不買了。和老木頭綠道散步,突然聽到隔路有人大呼我名后笑,一看是幾位老同事。過去問笑什麼,他們說剛遠遠跟在后面,老丁說前面那的可能是青老師,他們說不是,沒想到還真是。開玩笑的吳說,老丁這是看了多次你的背影,才會一眼認出的呀。我也笑:坐一個辦公室十幾年,你去算多次吧!心里涌出溫暖:一年兩年幾年不聯系,兄弟一樣的同事誼一喚就醒。和老丁、茵子、小波幾個幾年同室共事約聚,疫背景下算是冒著風險了,特別是懷著二寶的后輩小波。這聚真不在于飯菜,吃的是溫馨暖意。開席老丁就黑風煞臉宣布誰都不能跟他爭,賬必得由他結;還說無論我什麼時候回來,招呼一聲,老朋友們坐一坐,分不會淡的。小波著大肚,不吭不聲從家帶了白酒紅酒酸來;席間還忙著要為我們取食搛菜;對我一口一聲媽媽,化了我的心。茵子喝了點酒,說我以前從沒像關心小波這樣關心過,總是拿著鞭子努力。又說:你讓我了兩次打擊,一次是我從高中到初中和你分開,一次是你退休……覺得離你越來越遠,心里空落落的,有一種失去了依靠和保護的覺。我沒想到自己在心目中有這麼重要的位置,拉起的手,差點落下淚來。想去看看哥嫂,社區還在每天需要申報中,疫不穩定,哥嫂估計也怕訪客,就罷了。弟媳還在嚴格工作隔離中,不得見外人,通過兩次電話,長聊很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