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梁曉婷，來自中國山東一個小城市。家里條件一般，高中畢業后，我便出來沿海城市打工。一次機會，認識了來中國出差的越南商人阮明春。明春的公司在越南很有名，家境不錯。在一次次約會中，我慢慢上了他。起初只是單純的，但三年前，明春向我求婚，并邀請我去越南和他一起生活。當時母親十分反對我嫁到異國他鄉，但看到我堅定的表，還是勉強同意了。于是，我們在越南舉行了隆重的婚禮。婚后我忙著照顧新家，逐漸習慣了這里的生活。明春對我非常好，家里需要的從不落缺。雖然偶爾會想念家鄉的母親，但來信里似乎過得也很好，我便安心在越南生活。直到前些天，母親突然視頻撥打過來，哭花了臉訴說好想我，一定要我回家。“媽，你怎麼了？臉看著很差啊。” 我關切地問。“曉婷，媽每天都在想你，真的好想你!”激得語無倫次，“這些年我一個人在家很孤單，你快點回來陪媽吧!”我有點為難，輕聲回答：“媽，我現在已經在越南安頓下來了，明春人也很好，我過得開心的......”“什麼安頓下來了!” 煩躁地打斷我，“那不是你的家!以后生孩子了怎麼辦？講不同的語言，有了問題怎麼商量？曉婷，聽媽的，收拾東西回國，媽這邊的房子已經給你買好了!”我也有些著急：“媽，您就不能尊重我的選擇嗎？我真的很喜歡這里的生活。而且明春家人都很照顧我，您大可不必這樣擔心。”“三年不回家了，也不知道回來看看!” 紅著眼睛哽咽，“就為一個男人，媽媽晚年單著，你忍心嗎？”我知道母親格比較固執，一下子也勸不，當即承諾下次回國一定好好陪著。誰知死活不愿意，語氣越來越激：“不行!這次媽一定要你回來，你走的時候媽就不同意這門婚事......”我無奈地打斷，條件反般開口：“那這樣吧，我再給您五年時間，五年后如果還覺得生活有問題，我就搬回中國和您一起住，可以嗎？”看到母親語氣緩和了些，我暗自松了口氣。雖然作出了五年的承諾，但我相信以明春的和我的化，母親見到我們和睦的生活一定會改變主意的。明春是個很有事業心的男人。白天忙著公司的生意，晚上也常帶工作回家。我照例幫他把飯菜端到書房，然后默默清洗洗碗，生怕打擾到他。有時候深夜一兩點還見他燈火通明。“老公，了嗎？我熱個包子？”我探頭輕聲問他。“不用不用，我馬上就好。”他頭也不抬，在賬本上飛快地寫著什麼。我心疼地搖頭離開，端來熱茶和應季水果放在他手邊。明春忙完注意到這些，地把我攬在懷里：“老婆辛苦了，我太專心工作冷落你了。”然后又滿懷歉意地把我擁住，像安孩子似的輕拍著我的背。其實我并不覺得委屈，能嫁給明春我已經很知足。他工作認真負責，對我和睦貴，這就是我想要的生活。我相信母親來了一定也會喜歡上的。我時常給母親寄去越南的特產或者我們的合照，告訴這里的點點滴滴。可最近的語氣中卻充滿失和悲傷：“照片上長得清清楚楚，誰知道后面發生過什麼。你就不能好好告訴媽實話嗎？”我有點著急，把明春也拉到鏡頭面前，讓他直接跟母親打招呼。“阿姨您好，我們夫妻倆很好的，您千萬別擔心。”明春溫和地說。可母親卻異常激：“好有什麼用!我就怕你在外面有別的人!這種事以前多了去了......”我趕按住：“媽，你在胡說什麼呀!明春對我很忠誠的。”“那他發家致富了，珠寶氣的，還能忠誠？”怒氣沖沖地說，“我才不吃這一套!除非你回老家，我才能放心!”看著母親扭曲的臉孔和紅腫的眼睛，我的心仿佛被什麼揪住了一樣難。我知道這是對我的深深牽掛，可我已經在這里扎下了，實在舍不得離開明春去中國過控制的生活。前些天，我突然收到母親發來的自拍視頻，背景看著似乎是飛機上。“曉婷，媽已經坐上了飛機!這次不把你接回家媽是絕對不會離開越南的!”激得渾發抖，淚水模糊了雙眼。我被這個驚人的舉驚呆了，手忙腳地打電話過去：“媽，您冷靜點!到了直接打車來我家就可以了......您一個人真的沒問題嗎？”“有什麼問題!”大聲截斷我，“拼了老命我都在所不惜!”說完又哽咽不已，眼看著這麼大歲數的人為了我拼命控制緒，我的心簡直像針扎一樣疼。也蕭何，敗也蕭何。母親這樣大老遠飛過來，我必須盡地主之誼好好招待。到家時，我和明春已經在門口迎接多時。一眼看見瘦削的影和滿臉皺紋，我只覺鼻子一酸，眼淚再也止不住。“媽!”我撲進懷里大哭起來。明春不好意思站在一旁，只是靜靜打量著面容陌生的岳母。母親推開我，上下打量這個婿。沉的臉更甚：“阮先生，我們單獨談談。”我正要說什麼，明春已放松地一笑：“好呀，您來真是我們的榮幸。”于是三個人在客廳相對而坐，一時無話。終于還是母親開口，“這五年后，我會帶走曉婷。你們最好提前做好心理準備。”我和明春對視一眼，他平和地說：“婆婆，曉婷已經在這里完完全全安家了。喜歡我們的生活，我也會盡力讓幸福。您就放心把托付給我吧。”“安家？”母親冷笑，“我是見多識廣的人，標新立異不代表就是好。兒跟我回國我才放心!”“那婆婆您這次看看我們的生活，再做決定也不遲。” 明春依然鎮定從容。我在一旁急得直流眼淚，哀求母親：“媽，你就相信我這一次行不行？”誰知只是搖頭，無奈地起離開：“我已經老了，折騰不起......你自己決定吧......”目送母親消瘦孤獨的影漂移越來越遠，我悔恨自己的無能為力，同時也在心底作痛。這一晚我失眠到天明，滿腦子都是母親離別時失而痛苦的表。我明白一片苦心，但我也有自己的生活。明春察覺我的不對勁，輕聲安我：“老婆，我理解你和婆婆都很難。不如你回趟家，跟好好聊聊？”我沉默著，心中五味雜陳。經過深思慮，我決定回國陪伴母親一段時間。乘飛機俯瞰故鄉城市，一久違的暖流涌上心頭。走出機場大門，我正為找不到母親發愁，一個悉的影突然抱住了我。“傻丫頭，想死媽了吧!”母親已淚流滿面。我也哽咽不已，久久把頭埋在懷里。母敘舊興高采烈，我把越南見聞娓娓道來。先是噓寒問暖，然后語重心長地勸我：“人老的時候，沒有家人在邊，那才真正痛苦。”我沉默以對，繼續說：“媽也不強求你一定要回來。只要你開開心心的，我就放心了。”我再也忍不住，撲在母親懷里放聲大哭。輕輕地拍著我，像十幾年前哄我睡那樣。一段時間后我再度踏上歸途。臨行前母親細細叮囑我注意，好生照料婆婆。我開玩笑說等老年癡呆了我再接過來養老。我們都被逗樂了，淚水在笑聲中融化。我向母親揮手道別，心中升起前所未有的寧靜。我終于明白，母親的牽掛和掙扎，原是一種無私的。縱然痛徹心扉，也只盼我安好。我會在異鄉謹記的囑托，好好過每一天。就像說的，這才是我們相的人最想要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