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我的兒突然迷上了老式的布鞋。說這種鞋子不會悶腳、不會累腳,舒適耐穿。雖然我對這種鞋子不太興趣,但為了滿足兒的喜好,我決定親手為做一雙。我找到家里現的布頂針、錐子等工,還上淘寶買了麻線、袼褙等材料。看起來似乎很容易,但實際上卻非常困難。針本扎不進去,我只好先用錐子扎孔,再用頂針頂住,最后用鉗子夾住拽出來。我手忙腳地做了一個月,最終完了一雙布鞋。我的手上還磨起了兩個泡,但是總覺得這雙鞋的做工、質地和我母親當年為我做的鞋子相比差了不

我出生于20世紀60年代,對那個時代的生活記憶猶新。那時候,農村的婦都要親手納鞋底,為家人做鞋子。每年,我母親也要出時間為全家人做鞋。在我記憶中,母親每天在生產隊干農活,晚上做完家務后,才在昏暗的燈下為一家人做鞋子和服。我記得每到伏天或過完春節,媽媽都會開始做鞋子,因為我們家有七口人,每個人都要有一雙棉鞋和一雙單鞋,所以做起來非常耗時間。每當換季的時候,母親總會提前為我們準備好新的布鞋,確保每個人都有可以更換的鞋子。我們孩子,母親做的鞋子也非常致,鞋面上有彩的條絨或自己染的花布,鞋底中間有菱形或吉祥字樣的圖案,非常漂亮。只有給父親和弟弟做的是黑面白底的“千層底”布鞋。我記得,嫂子和嬸嬸見到母親做的虎頭鞋都不釋手,還向請教鞋樣和做布鞋的方法。做鞋的工序在多年的耳濡目染中深深地印在了我的腦海中。

做鞋子并不簡單,首先要打鞋褙子,也打葛白。我記得,母親先把零布頭和不能穿的舊服洗干凈剪布片,然后找一塊平展的門板,熬上一鍋糨糊,用一個高粱穗做的刷子刷在門板上,然后開始像拼圖一樣將洗好的舊布一塊一塊地拼粘上去,接也要鋪平。大約粘夠五、六層后,一張褙子就做好了,然后在下晾干。第二步是用打好的袼褙做鞋面和千層鞋底。納鞋底是既需要力氣又需要技巧的活,使用一些工可以事半功倍。我記得,母親做布鞋的時候總是取出的針線籮,里面裝滿了各種針線、工和布頭邊角料。母親先用頂針將針頂過鞋底,然后用針夾將針拉出來,再線,勒。每一針,母親都要用頂針頂一下針眼,然后用力一拔,并用頭發拭一下。母親總是把針放在油的頭發里,這樣針更容易穿行。每年年底,母親最忙,趕著給全家人制新的棉鞋和新服。冬夜里,當我從溫暖的被窩中探出頭時,常常看到母親還坐在床沿上,憑借著微弱的燈忙碌著。常常疲倦得東倒西歪,手被針扎出,但吸一口后繼續工作,直到最后一雙鞋子完,才吹滅燈休息。母親手里有一本厚厚的書,里面夾著各種鞋樣。據我們的腳的大小,剪下一層袼褙,然后通常要在鞋面上粘上一層黑或彩條絨布,還要用準備好的白布條在鞋面和鞋底接鑲上一圈。一只鞋底通常要用三、四層袼褙,每層袼褙又要有四、五層布,將它們疊起來,簡單地訂上兩針,就了結實耐磨的“千層底”。新鞋做好后,母親總是我們姐弟進屋試穿一下看合不合腳。我們坐在帶扶手的椅子上,雙手抓住扶手,把著的腳。母親半跪半蹲在椅子前,雙手拿著一只新做好的棉靴,撐開鞋口,一邊套在我的腳上,一邊大聲喊著:“孩子,使勁蹬!”。有時候,我們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穿上,而母親早已累得滿頭大汗。新鞋剛開始可能有點,但穿上兩天就會舒服起來。

手工制作“千層底”是一項慢工細活,需要經過剪底樣、填底、納底、裁鞋幫、線、绱鞋、釘鞋扣等十多道工序,做一雙鞋最快也需要三天左右。那些年,母親的“千層底”陪伴著我們度過了寒冬。我記得當時學校每個班級只有一個碳火爐,熱氣稍微一走就再也回不來了,溫度非常低。腳冷了,整個都會到寒冷,凍得打哆嗦,手都握不住筆。但是穿著母親做的“千層底”棉鞋,我們就不用擔心凍腳了。下雪天,孩子們都喜歡在雪地里玩耍,但總能聽到母親的叮囑:“不準去雪地里玩!一踩到雪里,棉靴就了!就不暖和了!”時間過得很快,我們的年也在母親一針一線的忙碌中悄然溜走。

“媽媽,‘千層底’真好穿,我的腳不那麼疼了。”兒的話打斷了我的思緒,我滿意的表,我的心里也充滿了喜悅。作為母親,我深刻地理解到了母親一路走來的艱辛。想當年,母親可是為我們全家七口人做鞋子,一年要做20多雙。日復一日,年復一年,母親不停地一針一線地著,伴隨著多、多鳴,融了多和深。特別是那個畫面,母親不小心被針扎破手指,閃耀著輝的母,永遠留存在我的腦海,深深地刻在我的心靈深

如今,母親已經離開我們四年多了。作為母親,我深刻地理解到了母親一路走來的艱辛。我要拿起針線,像母親那樣,用一雙雙的“千層底”傳遞我心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