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東大學東北亞學院、國際問題研究院教授李雪威和山東大學東北亞學院博士研究生王璐在2022年《日本學刊》第3期中發表了一篇長達2.6萬字的文章,題為《日本對國南海“航行自由行”的認知、行與中國應對》。文章指出,日本作為國在印太地區的重要軍事盟國,對國的南海“航行自由行”給予了支持,但表現出了“言援行慎”的特點,這在安倍晉三2014年底第三次組閣后表現得尤為明顯。日本的這一態度基于其自的戰略考量。

在2015年以前,由于中之間的南海航行自由對峙尚未突出,國的南海“航行自由行”尚未上升到戰略遏制層面,日本雖然就南海航行自由發聲,但對國的南海“航行自由行”主要持觀態度。自2015年起,國竭力將中國南海島礁建設抹黑為“軍事化”行,并開始進中國南海島礁12海里開展“航行自由行”,不斷強化和升級對中國挑釁的頻率和形式,中國政府對國的無理行徑提出強烈抗議和堅決反對,中南海對峙不斷加劇。2014年底安倍晉三第三次組閣后,日本針對國南海“航行自由行”高調發聲,表現出在政治立場和國際法上積極聲援和高度迎合國的姿態。安倍第三次組閣后,日本政府在國際場合高調發聲,對國南海“航行自由行”表示積極支持。安倍在2015年、2017年日首腦會談中都曾表示,積極支持軍在南海的“航行自由行”。其后,菅義偉政府和岸田文雄政府基本沿襲了安倍政府對國南海“航行自由行”的支持態度。與此同時,日本政府在國際場合和公開演講中表示,國南海“航行自由行”尤其是國軍艦進中國西沙群島的領海和南沙島礁的周邊海域實施所謂“航行自由行”符合國際法。日本此舉與其對《聯合國海洋法公約》的片面解讀特別是日本國政策法規的相關規定有關。日本片面以《公約》規定的外國船舶均有無害通過領海的權利為由,認為國的行符合國際法,有意忽略《公約》第二十一條規定的行使無害通過領海權利的外國船舶應遵守沿海國關于無害通過的法律和規章。日本《在領海等區域有關外國船舶航行的法律》和《不符合國際法中無害通過的外國軍艦在我國領海及水航行的應對》閣決議都證實了日本關于外國軍艦在領海無害通過的主張,外國軍艦未在日本領海“停留”或“在水通過”的況下,日本不強調事前通報,這也是日本在此方面可以聲援國的重要依據。

此外,日本針對“中國在南海是否存在單方面改變現狀的行為”等國際法問題也堅定地支持國。日本不僅在政治立場上給予國南海“航行自由行”以支持的態度,在實際行中也做出了一些聲援和支持行。即便如此,日本在國南海“航行自由行”中的實際參與仍然是有限的、克制的。日本以應對“灰地帶事態”為由,修訂和出臺了一系列法律和政策文件,不斷為自衛隊松綁,為自衛隊赴南海支援軍行提供便利。在2014年修訂的《自衛隊法》中,日本增設了第95條第2款,規定了自衛隊使用武的特定條件。在2016年12月正式通過的《關于自衛隊法第95條第2款的運用指針》中,日本規定:自衛隊與國合作開展協防日本的活時,在不涉及武力攻擊的況下,允許有限地使用武。在2015年修訂的《日防衛合作指針》中,日本將日軍事合作的地域從周邊擴大到全球,使日本自衛隊在南海配合軍行“合法化”。2015年出臺的“新安保法”規定,日本自衛隊可隨時據需要向海外派兵并向其他國家軍隊提供支援。日本沒有直接參與國在南海的“航行自由行”,但通過派遣艦艇在南海開展常態化艦機巡航、與國舉行常態化雙邊聯合軍演等方式表達了對其“行”的聲援和支持。此外,日本還積極拉攏東盟國家、澳大利亞、印度和歐洲國家等共同聲援和支持國所宣稱的南海航行自由,共同聲援國南海“航行自由行”并為其造勢。在支持國南海“航行自由行”的實踐中保持克制、收斂,日本在南海的巡航活與聯合訓練也保持著謹慎和收斂,回避可能導致中日關系惡化的爭議行為。

日本政府高度重視南海局勢在其推“自由開放的印太”構想中的重要作用。作為域外國家,追隨國維護南海“航行自由”既是日本踐行“印太構想”的核心目標之一,也是其應對印太地緣政治變遷的重要舉措。自安倍第三次組閣以來,日本之所以對支持國南海“航行自由行”表現出如此“言援行慎”的態度,背后有其自的戰略考量。日本積極支持國南海“航行自由行”有其戰略考量。從源來看,日本在南海擁有重大的戰略利益。作為四面環海的島國,日本高度依賴海上航線運輸,途經南海的航線是其海上“生命線”。保證南海航行自由對日本通過南海開展進出口貿易尤其能源進口極為重要。南海是連接印度洋、太平洋的重要通道,是日本實施“自由開放的印太”構想的重要樞紐。通過支持南海航行自由,日本可以獲得更大的戰略利益。隨著國“重返亞太”“亞太再平衡”戰略和“印太戰略”的相繼實施,日同盟關系得到快速強化和升級。在南海區域,國最重要的軍事活就是開展“航行自由行”。日本為履行同盟義務,必然會對此積極表態并采取行國進行聲援和支持。日本急于擴展海上自衛隊的職責與作戰范圍,借支持國的“行”赴南海地區進行軍事訓練、軍事偵察等,也可了解和“監視”中國海軍的建設狀況與發展向。日本通過與國保持同一戰線,共同在南海問題上對中國施,以遏制中國崛起。此外,日本借國在南海問題上對中國施,既能使中國增加在南海問題上的戰略資源投、分散在東海的注意力,又能緩解日本在應對釣魚島爭端時的力。通過支持國的南海“航行自由行”,日本還期獲得國對其應對釣魚島問題的支持。

然而,盡管日本從國際法的角度支持國在南海的“航行自由行”,但兩國在《公約》締約國份上存在差異,使得日本需保持收斂和謹慎的態度。而作為一帶水的鄰邦,日本與中國的經貿、文化往來十分切,雙方在非傳統安全領域還有諸多共同利益,日本也努力維持日中之間的穩定關系。因此,針對國的“行”,日本在實際行中保持一定程度的謹慎、收斂。與此同時,由于東南亞地區有東盟這一機制存在,日本對某一國的“領海無害通過”若引起該國的不滿和反抗,必然會引起東盟及其他員國的反對,進而影響日本與東南亞國家關系的正常化,這也是日本在南海實際行中保持相對克制的重要原因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