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兩次抓住過西安警有疑似罰款任務的證據】
10年了,西安警罰款任務其實依然存在。在這次的哥去世后,出租車仍被罰單,輿論再一次質疑西安警罰款有任務。然而,作為記者的我在過去曾兩次抓住過警罰款有任務的證據。
2012年6月3日晚飯后,我穿著大頭拖鞋在散步,突然看到一輛類似農用車被警查扣。我仔細觀察后發現,可能這輛車的手續不全。但是警扣留車輛的時候,卻沒有開暫扣單(憑據)。于是我和執法警爭執,“要不然你去我們警隊和我們領導說”,一名警說道。于是我坐著警車被帶到北郊的一個警隊,等待他們的領導。在該警大隊院子的一個中隊辦公室,我發現墻上掛著一個小黑板,上面寫著“4月份,我中隊民警糾違數是每人163例,人均糾違數為全支隊最,已被通報批評,希民警加大照相機抓拍和開通知書力度”。黑板上的通知是5月24日落款的。這難道真的是警有罰款任務嗎?我拿起手機拍照,辦公室里的兩名民警不明白我在拍什麼,于是他們走到黑板前看。我趁機將他們和黑板拍了一張合影。我把這張照片發到了微博上,第二天外界嘩然,都說西安警罰款有任務,但沒有真憑實據。這次確實被抓了個正著。然而,西安警支隊回應時否認警有罰款任務。一位副科長表示,通知上的糾違數只是量化指標,“是工作考評的一部分,并不是確切的罰款任務”。事過后,我的一位領導告訴我,警罰款的數額非常大,西安很多財政依靠這筆罰款,罰款任務不會取消。
大約又過了六七年,一天晚上我和朋友在西安東郊吃烤。已經是晚上8點左右了,突然有人說警來條子了,于是我趕拿著鑰匙去挪車。這一次,一個個子不高的輔警正在罰單,我的車也被條。我錄下了和這名警的對話,他說一名輔警每天的任務是要出去300張罰單。我考慮了很長時間,沒有將這段視頻曝。警支隊可能會說“這是量化標準,不是罰款任務”。我也覺得,如果曝可能會砸了這名輔警的飯碗。實際上,警布置罰款任務就像報社記者有征訂任務和廣告任務一樣。很多記者用監督新聞去換取廣告和征訂,幾十年來,大部分紙確實也沒有改掉。如果曝警有罰款任務,是不是五十步笑百步了,還是相煎何太急。那些年,我已經變得越來越仁慈了。西安近些年的發展日新月異,我們已經或者爭取在進國際化大都市,我們房價也是突飛猛進,我們已經是新一線城市。機車的罰款,無疑曾經給西安的財政收注過源源不斷的鮮。但是,給警布置罰款任務或者形、變相的布置罰款任務,確實令西安說不起話來。10年前是這樣,10年后,我們應該改變。也許,很多警對此敢怒不敢言。實際上,大部分警都希能明正大地執法,理直氣壯地糾違,他們肯定不想帶著任務去執法。但是,一線的警,尤其是一些輔警,為了養家糊口,敢和領導頂撞嗎?就像一個報社的記者,對于征訂任務和廣告任務,敢和部門主任說不嗎?是否有罰款任務并不重要,量化考核也好,指標考核也好。在今天的西安,我們希用這名哥哥的離世,能讓有關部門徹底停止向警下達罰款任務或類似的“量化考核”。不要難為警,也不要難為司機。讓我們狠狠地撤下這塊遮布,用一把火將它燒毀。在這個勞者的節日里,但愿他的離開能夠讓開車的司機和執法的警都能面地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