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初一開始，老劉就開始拜年。老母親對此并不高興，整個冬天幾乎都沒有怎麼下樓。原來，兒媳婦準備停止暖氣，然后把老母親送回老家。老大哥已經退休，才五十出頭，滿臉都是褶子，頭發了三分之二，眼睛也有點花了，腰也彎了，對什麼事都提不起興趣。小侄子剛剛大學畢業，胖得不像話，好不容易找到一份工作，卻要被安排去巡查鐵路五年。老岳父在家種地，冬天本來可以歇歇，卻被安排帶著孫，天天不是抱就是背，臉又黑又瘦，皮都像老樹皮了。大舅哥開了一家洗車店，年三十才歇息，一家人灰頭土臉地投奔父母。初二那天，他喝多了，半夜居然開車出去散步。老婆的小姑一直在炒房炒，房子賣不出去，票也深陷其中。剛剛搞定了兒子的親事，現在又跟兒子在冷戰中。老婆的舅舅是縣級科級干部，一直抱怨紀檢管得太嚴和太寬，除夕和春節都值班，酒不能喝，家也不能回。縣城里的一些人，過年都有些哆哆嗦嗦的，都不知道哪天就會被控制起來，他們空守著巨額的財產，卻不敢去。老婆的姥姥已經八十六歲了，得了老年癡呆癥，整天都在問，什麼時候來的啊，什麼時候來的啊。本來老劉失業在家，家里三個孩子吵吵鬧鬧，自己也沒賺錢，而孩子們的績也不好，所以過年的時候就被著出來拜年。走完一圈后，老劉看到大家都過得很難，他反而覺得開心。從中可以看出，普通人都想著，只要你過得沒有比我好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