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23日,上海市青浦區人民檢察院發布了《涉老年人刑事案件檢察工作白皮書》。據該白皮書,近兩年來,青浦區檢察院共理了56件65人涉及老年犯罪嫌疑人的審查起訴案件,其中犯罪類型相對較集中。侵財類案件,如盜竊和詐騙,約占比例的48.2%,其中盜竊手機貪圖小利型案件數量較高,且部分犯罪嫌疑人屢罪屢犯。故意傷害案件約占比例的16.1%,多數是由家庭和鄰里糾紛引起。開設賭場案件、通肇事和危險駕駛案件約占比例的8.9%;其他罪名的案件較為零星。
此外,這些相關案件還呈現出犯罪主特征明顯、理結果較輕緩、害類型多樣化的特點。
在上述案件中,老年犯罪嫌疑人主要集中在60至70歲的年齡區間,男犯罪嫌疑人占比較高,本市戶籍也相對較高,而文化程度偏低的“三高一低”特征突出。60至70歲之間的老年犯罪嫌疑人占比高達86.2%。男犯罪嫌疑人占比高達83.1%,是犯罪嫌疑人人數的近五倍。
青浦區檢察院還介紹了一批涉老年人刑事案件的典型案例。
其中一起案例中,被不起訴人鄭某某(男)是1952年出生的退休人員(案發時69歲)。鄭某某在2021年12月27日、2022年1月2日和2022年1月16日凌晨,在上海市青浦區兩家咖啡店門口,分三次竊得店門口價值人民幣3000余元的桌子、椅子、置架等品,并將這些品駕車運回家中。
公安機關對此案立案后,鄭某某通過電話通知,自愿前往公安機關投案,并如實供述了上述事實。2022年1月17日,由于涉嫌盜竊罪,鄭某某被上海市公安局青浦分局取保候審。被盜品已被公安機關依法扣押,鄭某某后來獲得了被害人的諒解。2022年7月13日,公安機關將鄭某某涉嫌盜竊案移送給青浦區檢察院起訴。
在辦案過程中,檢察并未簡單地依據監控錄像和有罪供述就認定鄭某某有罪,而是通過審查發現了一些不合常理的地方:
首先,在審查案卷材料時發現,鄭某某是中共黨員,曾是東航機長,在工作期間表現突出,多次獲得中國東方航空集團的安全飛行獎章。退休后,鄭某某在上海有兩套房產,經濟狀況良好。據鄭某某的履歷和經濟況,不能排除其作出盜竊行為有其他原因的可能。
其次,通過詢問鄭某某的家人,了解到案發后,鄭某某已經被家人帶到腦科醫院進行檢查,并被醫生診斷為老年癡呆。
再次,在提審時,鄭某某稱自己經常走失,失眠和健忘,案發時雖然看到被盜商家附近有保安和攝像頭,但當時腦子一片空白,直接拿走了桌子、椅子等品。
通過有針對地詢問案件事實經過,結合鄭某某的年齡、病史以及其行為與常理不符的況,檢察認為無法排除其因疾病導致無刑事責任能力的合理懷疑,因此要求公安機關對鄭某某進行神病鑒定。后來,公安機關補充完善了上述證據,鑒定意見認定鄭某某在本案中無刑事責任能力,目前無審能力。
基于上述況,青浦區檢察院依法對鄭某某作出了不起訴決定。
在公安機關將本案移送審查起訴時,已經知曉鄭某某曾被醫院診斷為老年癡呆,但并未查明其在本案中是否有刑事責任能力。檢察審查后認為,鄭某某的神病鑒定結果對本案的定罪起到了關鍵作用,公安機關未進行神病鑒定的做法屬于違規行為,因此檢察機關發出了《糾正違法通知書》。后來,公安機關回函認可了該問題,認為民警在辦理該案過程中,僅憑主觀判斷認定犯罪嫌疑人有審能力,未進行神病鑒定,導致未能發現犯罪嫌疑人的神狀況,但已及時進行了整改。
此外,在該案辦結后,檢察深挖掘了該案對于涉老案件的有益價值。
在辦案過程中,檢察發現,鄭某某案發時已經接近70歲,一只眼睛失明且患有老年癡呆,但他在竊取他人財時都是駕車前往,而且他的駕駛證仍然正常使用。檢察通過調查了解到,駕駛人需要通過檢合格才能獲得機車駕駛證,但視力或神狀況不佳都不能通過檢,然而實際作中,檢機構往往審核不嚴,只是形式上的檢查。這種況對老年人和公共安全構了巨大的患。因此,檢察將核發老年人駕駛證時應嚴格審查老年人的狀況作為公益訴訟線索,移送給公益檢察部門。公益檢察部門收到該線索后,已經積極展開調查取證工作。
青浦區檢察院表示,在辦理涉老刑事案件的過程中,檢察要積極拓展辦案思路,重點關注老年人的生理特征,查明老年人的刑事責任能力,以防止可能影響案件定罪量刑的關鍵證據。同時,在涉老案件中要充分運用一化辦案模式,及時移送公益訴訟線索,發揮檢察機關的監督職能,外結合,共同保護老年人的合法權益和公共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