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年心結，終于破解
過年本是一家人相互流與增進的機會，然而對于我來說，每年參加家庭聚會，心里總是很擰。這種擰，已經持續了整整30年。從我有記憶以來，一直到我結婚生，我的親舅舅，幾乎每年都會帶給我一些難堪。
每年的大年初三，我們全家都會去姥姥家聚會。那年我大約五六歲吧。親戚們酒足飯飽后，就在一起聊天取樂。我舅舅是我們家最能說會道的人，是話題的制造者與引領者。那天，他們聊著聊著，就讓小表哥表演節目。表哥打了一套很漂亮的拳。在親戚們的好聲中，舅舅塞給他一個大大的紅包。接下來，舅舅便把目對準了我：“也來表演一個節目。”我格向，也沒什麼特長，聽到舅舅我，便害地往媽媽后躲。但他卻更來勁了：“躲媽媽后也沒用哦，不表演的話，我今天就把你帶到我家。”我抓著媽媽的手，媽媽卻把我推到前面：“你上次在家唱的那個兒歌很好聽啊，給大家唱那首就行。”我搖著頭再次往媽媽后躲去。舅舅卻道：“必須唱啊，不然你媽媽就把你送給我了，不要你了。你問問你媽媽是不是這樣？”那個時候，我心里特別希媽媽能幫我擋下來，告訴舅舅，不愿意就算了。但媽媽卻附和著說：“是呢，今天不唱你就把帶到你家去吧。”當時的我，覺害怕又無助。在親戚們的起哄聲中，我只能唱起了兒歌，唱著唱著，變了哭泣。舅舅很滿意地塞給我一個紅包：“這才對嘛，下次再唱就不哭了。”我往媽媽懷里鉆，媽媽卻一把推開了我：“唱個歌還哭，看你那點出息。”那天，我鉆在姥姥家的一個小小的角落里，心里一遍遍數著數字，我告訴自己，數到100下，應該就能回家了。那種煎熬，直到30年后的今天想起來，心里都酸酸的。
從此以后，每年的大年初三，我對去姥姥家，有了一種排斥。每次見到舅舅，都想躲開，生怕他又我表演節目。再大一些后，舅舅不再我表演節目了。但他總會以關心之名，問我一些我很不愿意回答的問題。從考試多分到工資多錢，再到你老公工資多。從和同學關系如何到和同事關系如何，再到和婆婆相得如何。回答，我覺得邊界被侵犯；不回答，又顯得對長輩不尊敬。每次支支吾吾地簡單應付著，我想用我的態度告訴舅舅，我不想回答這些問題。但舅舅毫覺不到我的不快，年年必問。后來，以加班為名，以孩子小不宜長途奔波為名，我躲過了幾次聚會。再后來，疫三年，家族聚會被迫取消。
今年還沒放假，我媽就特意給我打電話：“自從你姥姥姥爺去世后，很多年一家人都沒聚聚了，今年你舅舅放話了，說什麼一家人都得聚聚，你今年必須要回來。”大年初三，我再次見到了舅舅。舅舅頭發已經白了大半，但依然神采奕奕，口若懸河。見到我，舅舅立馬眉開眼笑：“好幾年沒見了。”然后，他的目落在了我兒小蕓的上：“哎呀，這就是小蕓吧，都長這麼大了。來，老舅舅抱一個。”說著，便去抱我兒。兒沒見過老舅舅，便往我后躲。舅舅還像年輕時那樣，見小蕓躲他，立馬來了神：“還躲呢，非抱你不可。”瞬間，我的覺很不好，仿佛回到了小時候被舅舅逗哭的那一次。我趕推說出去氣，抱著兒躲了出去。午飯過后，大家坐一起喝茶聊天。舅舅又把目對準了孩子們：“小寶貝給老舅舅表演一個節目，老舅舅有大紅包給。”現在，我們家族有兩個年齡比較小的孩子，一個是表哥的兒，7歲。一個是我兒小蕓，5歲。表哥的兒活潑外向，聽到有紅包，立馬背起了古詩。背完后，蹦蹦跳跳去領了紅包，然后，拿到小蕓面前晃：“我有大紅包了。你也領一個去吧。”小蕓格向，盯著老舅舅手里的紅包，但不敢去拿。舅舅催促小蕓：“快表演節目啊，表演完就是你的了。”小蕓對著我的耳朵說：“媽媽，我不要紅包了。”我點點頭：“寶貝你不想表演也可以。”“這是什麼話，不表演怎麼能行呢？”舅舅又開始起哄：“不表演是不行的，不表演我就告訴你媽媽不要你了。”聽了舅舅的話，小蕓的眼圈開始發紅。我心，特別難。猶豫再三，我還是抱住兒，然后堅定地對說：“老舅舅說的不對，他是逗你的，不管你愿意不愿意表演，媽媽都不會不要你，你永遠是媽媽最的孩子。”小蕓聽到我的話，臉上的委屈立馬不見了，把頭深深埋在我懷里。我聽得見自己的心在砰砰跳。這些話，我30年前特別想聽媽媽說，但我沒能如愿。今天，我終于讓我的兒聽到了，我知道，這些話，對非常重要。我不知道舅舅會怎麼看我，我也不知道親戚們會怎麼議論我，但是，隨便吧，我不在乎了，為了我的兒，我愿意毀掉我在他們心中那個乖乖的形象。我當眾駁了舅舅的面子，房間里的氣氛，一時有些尷尬。我媽臉上掛不住，先數落起我來：“你這孩子是怎麼回事，你舅舅逗小蕓是喜歡，怎麼這麼不經逗，你小時候也沒這樣啊，越大越古怪了。”我很想把小時候所的委屈一腦全倒出來，但還是忍住沒吭聲。只要保護好兒就可以了，畢竟，我知道長輩沒有惡意，我也想保持一家人的關系。
臨回家前，舅舅過來把紅包塞到小蕓手里。然后對我說：“，舅舅是個人，有時候開玩笑過火了，你別往心里去。”我的心里，涌上一陣暖意。我告訴舅舅：“我知道您只是逗孩子玩，只是小蕓膽小，所以我……”“沒事沒事。”舅舅拍拍我的肩膀：“只要你心里沒事就好，一家人和和氣氣就好。”著舅舅有些蒼老的背影，我忍不住落下淚來。我們的長輩，雖然他們不懂我們，甚至會做出一些傷害我們的事，但是，他們心里，始終是著我們的。